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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前,他还在说“一切伤病痛都是快乐的”,还脚步沉重“一个人艰难地吃饭睡觉”,还觉得“怎么样都不要紧,伤了,残疾了,都不要紧,我只要她活着”。
我给他留言:“老师,要坚强。许许多多的人给他留言:“要坚强。”我常常会想起他,惦记他,祝福他,愿他遗忘,愿他快乐,愿他幸福。可是,当一个月后,我看他写“如今,我已经可以和当初的她一样完全乐观面对这个世界。新的生活开始了,当他真的准备好重新开始时,我却懵了,内心酸涩难忍,总怕想起那一句:情深一朝淡。
千年红尘总是凉啊!看时光掠影里那些个口口声声为情生为情死的男子们,转身间,就将一桩桩情事遗落在了世间。当时的爱,是真的爱;当时的痛,是真的痛;但淡忘,也是真的淡忘了。奈何情深,缘来薄浅。 元稹为妻写诗: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取次花丛懒回顾,半缘修道半缘君。”然韦从过世不过两年,他便纳了安氏为妾。“唯将终夜长开眼,报答平生未展眉”的誓言,定也被尘土掩了,朽了吧。
当日那般缠绵悱恻,痛入心髓的誓言,不过春秋两度,便人间又逢春。要青灯古佛渡余生的话,想来也是说给旁人听的吧。祭奠总是要有的,形式也总是要讲究的。于是,真真假假,不过是入了戏的凡人和出了戏的戏子们上演的一场闹剧。观众在,这戏就要演下去。初中时,第一次读苏轼的《江城子》:“十年生死两茫茫。 不思量,自难忘。 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 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 夜来幽梦忽还乡。 小轩窗,正梳妆。 相顾无言,惟有泪 千行。料得年年肠断处,明月夜,短松冈。”是真真个把自己读到“惟有泪千行”。千般唏嘘,万般搓叹,都觉得不够。甚至幻想,若这世间有一钟爱之人如此念我,纵使生死两苍茫,亦无可憾。然,苏轼与其再娶之妾仍让人倍感琴瑟相合。在其妾王朝云过世后,苏轼不仅建了“朝云亭”以念之,还挥毫撒泪写下了:“不合时宜,惟有朝云能识我;独弹古调,每逢暮雨倍思卿。”好一个用不完的情深意重! 还有我一直倾心往慕的纳兰,也是个眉间情愁多的公子。
唉。韶光易逝,人事易迁。原来,真的如网上所说:人生一世,会遇上很多人,也会有许多次的真爱。可我更觉得现在的爱情,貌似火车上的便当盒饭,简白直了,怕回合太多繁琐太多,所有的铺垫都省略了去,完全的“结婚主义”、“现实主义”或者“虚无主义”。如公文,如白蜡。于是,越来越怀念老戏里的才子佳人,收放含蓄,一举手,一回眸,深情无限。慢吞吞,温吞吞,似不怕时光老去,却生生拽出排江倒海的情绪和眼泪来。 想来,我也是受“表现主义”的遗毒,迷恋爱情繁华光鲜的外表,迷恋一咏三叹的调子,迷恋缠绵悱恻的章回。一直,爱情是只候鸟,不是消逝,只是迁徙。从一个时代,到另一个时代;从一个人身上,到另一个人身上。翩翩而来,求一丝温暖;匆匆而去,不过是耐不住薄凉。于是,很多爱情都这样飞来飞去,拖着记忆的影子,装饰了空虚的天空。然而,再美好的记忆也不过是拿不起的过去时。
其实,我也知道,我只是对爱情太挑剔了。叹一句,莫道情深深几许, 怨一句,再回首时总枉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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